提到樊纲,这些观点你应该曾有耳闻,“经济学家不讲”“个人不应该炒股”“中国经济有‘韧性’,崩不了”。当然,以上观点在中,往往被甚至曲解。以“经济学家不讲”来说,樊纲的本意是,经济学离不开等价值体系,但经济学家研究的不是不的问题,也不需要从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一直专注研究宏观经济的樊纲,与魏杰、刘伟、钟朋荣被称为经济学界的“京城四少”,其撰写的《灰市场理论》曾获孙冶方经济学。作为大学汇丰商学院教授、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曾两度担任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他被认为是“中国最优秀的经济学家”,连续三年被美国《外交政策研究》和英国《观点》评为“世界最受尊敬的100位公共知识”之一。
在那段“上山下乡”汹涌来袭的岁月里,樊纲被裹挟着来到了生产建设兵团,白天挖土、伐木、开拖拉机,闲暇时读马列著作、哲学、经济学,甚至尝试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分析当时兵团出现的问题。手中拿着一架天平,在天平的一边,你喜欢放什么就放什么,不过在别一边,则要放上相应的代价。
他在《经济人生》一书中,侃侃谈起在农村的那段时光,“回过头来想,我们这一代人从那个经历当中最大的收获是性格得到。另外,还有一大收获,就是从最底层开始了解中国社会,这些是从书本上永远学不到的东西。也就是说,当今天你在思考关于国计民生的一些很重要的课题的时候,会想到仍然生活在山村里的老百姓。”
中国经济下滑了六年,目前看来,L型基本到底了,于是网上开始热炒中国经济进入“新周期”。在樊纲看来,“一些问题还没解决完,包括产能过剩、债务过多、僵尸企业、库存积压等等,这些问题还得进一步清理,大量企业还得继续调整。”
过去十年,中国经济先后经历了2004-2007年及2009-2012年两次“经济过热”,产生了以产能过剩为标志的诸多“后遗症”。在这些周期性问题产生、发展与调整的过程中,一些中小企业的日子不好过,唱衰制造业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樊纲在公开中多次提到,“说钢铁、水泥、玻璃现在不能投,因为有过剩产能,但长期来讲,这些产业调整之后,还是有发展前途的,中国还有那么多的基础设施要建,还要出口,要搞‘一带一’;说互联网挤压了制造业,也是没有逻辑的,有了网购以后,快递车上装的不都是中国制造吗?”
在他看来,中国没有不好的产业,只有做不好的企业。很多企业把转型当做了转产,天天想着去做不熟悉的产业,结果把过去十年二十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核心竞争力都扔了。而市场经济竞争的基本逻辑是长期专业的发展。
经济调整对企业来说也是好时机,市场经济的调节功能很多都是在调整过程中体现的,兼并重组优胜劣汰。未来,产业的集中程度会有所提高,企业要有点前瞻性。各行各业都要用到互联网,要用新技术自己,这是趋势。你不用别人用,别人比你效率高,你就会处在劣势。
目前来看,中国的消费水平太低,不是说收入水平低,而是说“消费”占我们的收入比重比较低,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储蓄水平太高。要解决这一问题,就需要了解消费增长的动力。
樊纲认为决定消费增长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包括低收入阶层的收入增长;完善的社会保障;信贷消费和信贷金融的发展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随着互联网金融的兴起,我们的信贷金融有了很大发展;最后,还有互联网电商的发展。
虽然服务性消费在增长,但物质消费还远没有满足,中国人买买买的过程也远没有结束。樊纲提到,不要小实体经济、实体产品的消费,从长远来讲,这是基础,从现在来看,也是增长最快的部分。
与此同时,服务性消费大幅增长也是契机。中国人历来重视教育,现在越来越重视健康。最近流行的一个笑谈与“保温杯”有关,保温杯里边是什么呢?是养生。这种与健康相关的需求,会有大幅增长。这几年大家越来越多地买健康、买医疗、买体育、买旅游,多元化消费向服务业的转变正在开始,而且这个势头会越来越强劲。
最后,要强调的是,中国的“退休消费”才刚刚开始。从退休到养老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也许80岁才开始养老,而60岁到80岁有20年的时间,正是有钱又有闲还可以玩的时候,是可以消费的时候,这时候都不叫“养老消费”。我们的上一辈,他们一辈子没挣过什么钱,退休后也没有高消费的习惯。而新一代的退休者正在形成,他们是挣过高工资的中产阶层,消费观念有了很大变化。
说到经济学,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研究经济增长,研究P,更俗一点就是研究钱,在樊纲看来,说到钱,经济学研究的是别人怎么赚钱,管理学才是研究自己如何赚钱。经济学其实研究的是幸福不幸福的问题。
不要赚钱,但赚了钱不一定很幸福。经济学上有一个比较矛盾的事情,幸福的增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劳动时间不断减少,闲暇增加。但闲暇是不包含在P里边的,是没法用钱来衡量的。通常来讲,花更少的时间去赚同样的钱,一般来说会比较幸福。
世界上最不幸福的事,不在于你贫穷;最让人不幸福的,是你贫穷,而你看别人很富有,这种差距使你更不幸福。这一点在经济学上有一个术语,叫做别人的幸福和你的幸福负相关。至于究竟该怎样赚钱,经济学强调的是选择有能力的事情去做。进一步说,人人都想给市场提供东西,谁能提供最好的东西才是关键。
“可以有一部分经济学家选择为某些利益团体服务,但必须有人去做公共经济学家。”告别的狂妄,以出世的,做入世的事业,这是樊纲一直的经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