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跤吧爸爸》、迪奥女权T、范雨素、《人民的名义》和《欢乐颂》,这些看似不相关的最近几个月热门话题放在一起,到底有何共同点?
近期热映的印度电影《摔跤吧!爸爸》引起了不少人关于女权的探讨。有人为这部电影表现出的女性击节叫好,也有人嗤之以鼻说这是“伪女权”、“真父(男)权”。
能讨论这个问题本身其实就是令人欣喜的进步,但看到有人在对“女权主义到底是什么”根本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就互喷“直男癌”或“女权婊”真的非常让人遗憾……
或许我们可以借鉴一下目前正开展得如火如荼的女权运动思想,了解到底什么是现代的“女权主义”,同时反思一下中国的“女权”怎么了?
去年7月,法国奢侈品牌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迎来了她70年历史以来第一位女性创意总监——曾就职于芬迪(Fendi)和华伦天奴(Valentino),并为这两大奢侈品牌创造了诸多爆款的女设计师Maria GraziaChiuri。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二人合照——相互而目标一致——各自以最适合的姿态保持适当的距离,但眼睛都是望向同一个方向。亦如他们在生活中各有幸福家庭,而在工作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熟悉她们的名字没有关系,但肯定看过她们的代表作——Valentino的 Rockstud铆钉系列(绝对某宝爆款,被抄袭最多的款式)。
Maria GraziaChiuri单飞入主迪奥时,有一段意味深长的发言:“我非常荣幸能够加入迪奥品牌。作为第一任女性创意总监,我意识到自己所肩负的巨大责任;迪奥品牌的历史深深根植于对于女性魅力的纯粹表达,至今仍是时尚行业生生不息的灵感源泉。我非常期待能在这里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于是在Dior2017春夏系列发表中,Maria GraziaChiuri推出了J’ADIOR 。J’ADIOR意为“真我迪奥”,是法语J’adore(意思是“我热爱,我,我热衷”)和品牌名Dior的合成词。
我们都不应该单纯只被性别定义,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女权主义不是反男性,而是反,所以我们人人都应该为之发声和创造改变。
此衣一出,欧美活跃的女权主义明星们纷纷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在各种场合为它代言。蕾哈娜(Rihanna)在INS晒照片、怀孕的娜塔莉·波特曼 (Natalie Portman) 穿着它在women’s march中发表,呼吁好莱坞男女演员同薪同酬的詹妮弗·劳伦斯 (Jennifer Lawrence) 也在《Harper’s Bazaar》的封面照穿过它。
除了Dior,其他品牌也不甘落后,比如美国新锐设计师中的代表人物之一Prabal Gurung(尼泊尔裔)为他的同名品牌推出的系列T(为美国少数族裔和女权主义发声):
正当欧美时尚圈正轰轰烈烈的掀起以女权主义为代表的各种平权运动时,令人惊讶的是,中国甚至亚洲时尚界,都对女权这个时髦符号极其默契地保持了集体缄默。
除女权主义T外,另外两件明显要“无害”得多,一个代表品牌革新,一个是品牌名和迪奥创始人Christian Dior的幸运数字8的组合。
这两款都分别有出现在不止一个中国女星身上,比如迪奥真爱粉——刘天仙和景甜,还有新任Dior代言人Angelababy。
Adichie在TED“we should all be feminists”中提到,她第一次被人称为“女权主义者”是她14岁跟一个朋友发生争吵时,而当时的她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具体含义,只是从朋友的语气中她知道这并不是恭维,因为他的语调听起来就像在说——“你支持”。
还有些女权主义者则是身为“女权主义者”而不自知。就像Adichie认为她的曾祖母是女权主义者。虽然曾祖母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词,但她从她不想嫁的那个男人家里出逃,最后嫁给了自己选择的男人;每当她觉得被剥脱了她应得的东西,比如土地,她就会拼命。
如果你读过《我是范雨素》,就会知道,范雨素出生在贫穷匮乏的农村,但从小喜欢看书,12岁离家出走到海南岛流浪,20岁孤身前往闯荡,自己选择嫁给了一个一样是北漂的东北人,之后因为不堪丈夫酗酒、家暴,带着两个孩子逃走,最后自己一边打工把两个孩子养大,还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们受教育,一边保持着自己不断学习和写作。
她的身世加上现在的爆红比Adichie曾祖母的故事更具有戏剧性,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她在文中表达出朴素的“女权主义”观。
范雨素在一开头就说她“不能在坐井观天的枯燥日子,来到了”。其实愿意在平凡生活和向往大城市并没有高下之分,但当范雨素在被丈夫家暴时,她并没有像一般女人一样,怕离开男人无法生活,而是勇敢地带着女儿出走。这是少见的勇气。虽然在回到家后,发现家里并不是避风港,但她也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她对自己以及身边的人的似乎完全不带有性别的刻板印象,从她的文章述说中一点也找不到因为是男人所以应该怎样、或因为是女人所以应该怎样的想法。
她最服气她的母亲,因为母亲有能力、有眼界又有大爱;她从小看小说、学小说里的方法去流浪,没想过自己是女孩所以和小说主人公有什么不一样;她让自己的孩子受教育,并不觉得是女儿所以不用让她们读书,能早点嫁人就好。
《我是范雨素》中有一段评论她的某位女主人的话非常值得玩味,“她仍像宫斗剧里的娘娘一样,刻意地奉承男雇主,不要,伏地求食。” 并感慨道“每每这时,我就会,不知道自己是活在大唐盛世,还是大清帝国,还是社会主义新中国。可我没有功能,我也没有穿越过呀!”她可能是在奇怪,为什么有的女人要这样活着?
我的答案是,这不是时代问题,更不只是女性问题,是人性弱点;而人性的弱点是的。不管在任何社会,都有人愿意于各种、放弃。
今年绕不开的话题《人民的名义》,里面的男性角色都火了,而其中的女性角色形象则几乎都无法被现在的新女性认同。
我完全同意周梅森描述的剧中女性形象是存在的,但这些形象并不代表新时代女性,但更值得深思的是这篇文章底下很多网友的评价真是触目惊心,动不动喷“女权癌”、“直女癌”、“中国式女权”……
正如艾玛·沃森(Emma Watson)2014年在联合国为“HeForShe”运动发表的中说:
如果你讨厌feminist这个词,那么其实这个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后的含义和代表的志向;
我们应该停止将性别视为两个对立的形象,而仅当做是不同的范围。这样我们都会变得更,这才是“HeForShe”的真正目的——“it’s all about freedom”。
纵观中国电视剧的女性角色,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自强、、奋斗的女性形象往往只出现在历史剧、年代剧,而现代剧尤其是偶像剧女主多是玛丽苏傻白甜。
这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范雨素会爆红,是不是因为现在的娱乐文化中这样自强、、奋斗的女性形象太少了?
《欢乐颂》五美各有特色、各有优缺,且处于不同的社会阶层,有着不一样的家庭和教育背景,可以说各代表了某一部分的女性群体。
她们的情感故事、工作经历,都多多少少让我们看到了自己生活的影子,特别是看到她们跟我们苦恼着类似的苦恼、分享着一样的笑点,更让我们觉得这才是现在我们生活的样子。
欢乐颂五美中,安迪是从小在国外生活的海归精英,曲筱绡是一线城市富二代,关关是二线城市中产的后代,樊胜美有点像能力不足的凤凰女,小蚯蚓则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平民家庭后代。
可能是因为小说人物的人设用一整套会比较方便,所以我们看到国外长大的标配是高学历,一线城市土著是高能力,二线中产有中等学历中等能力,三四线就是只想着攀高枝的凤凰女,再低一些的小镇姑娘就是只能做乐天派的傻大姐。
例如五美中可以称得上是层次最高的安迪,高颜值高能力高学历,但为什么女强人就得是性冷淡、天才少女就有童年阴影?
这篇论文是基于在深圳大学和西丽大学城(包括北大、和哈工大三所高校的深圳研究生院)的学生为测试对象的经济学实验的结果,所以实际这篇文章说的性别差异是指中国高校学生中的性别差异。
经济学实验的优势在于它并不看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你做了什么。这篇论文的结果是通过实验对象在拍卖(auction)实验中的实际的出价(bidding)推导出来的。
Adichie在TED“we should all be feminists”的结尾还提到,过去当她在字典中查找什么叫女权主义者时,字典里是这么解释的——
(大意是:女权主义者是会发声,指出“现在确实有性别问题,并且我们要改变它,要做得更好”的人。)
我想Adichie的观点实际是说,光认同男女平权是不够的,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改变现状,我们要勇于发声。
中国当然并不适合欧美式的表达方式,也没有必要,但我希望“女权主义”在人们的观念中不会被等同于“直女癌”,女性不仅可以勇于表达自己追求平等的愿望,也更应该深刻理解平等的含义。
《欢乐颂》里我认为最有代表性的“普通女青年”形象其实是关关——出身不高不低,学历不高不低,长得不美不丑,应该是占年轻女性中最大比例的一部分。
我希望有朝一日,她会勇敢的穿上“we should all be feminists”,这也许可以象征着中国年轻一代女性的和社会文化的进步与包容。
关于作者【苏菲】:金融女特约观察员,2014年毕业于大学汇丰商学院,目前金融业后台从业。主理微信公号“Economichic”:自封的时尚博主,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衣食住行、,不定时更新,偶尔谈穿衣,兼职熬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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