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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棠对新时期文学的贡献

※发布时间:2017-11-14 9:03:02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地域文化的结构层次分为:地域文化景观、地域文化风俗和地域文化性格。地域文化景观是表层和外观,地域文化风俗是中层,地缘文化性格是核心和深层放射源。

  ●地域文化的结构层次分为:地域文化景观、地域文化风俗和地域文化性格。地域文化景观是表层和外观,地域文化风俗是中层,地缘文化性格是核心和深层放射源。对地域文学的深入开掘,则应从地域的文化景观、文化风俗层层深入,最终发掘其文化性格。

  ●关注民族、地域文化已成为文坛的共识,无论表现什么样的生活,都要考虑民族传统文化这个无形的巨手。

  今年3月,是刘绍棠辞世20周年的日子。刘绍棠这批“”后复出的“五七战士”,于上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以井喷式的创作在文坛掀起接二连三的轰动效应,从而成为引领文学发展的弄潮儿。而今,这一切都成为历史,但是,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我们不仅要纪念他们,而且要认真研究他们的创作成就和经验,从而作为今后文学发展的资源和。今天,我们已与他们当年的创作拉开较大的历史距离,在较长的历史背景上考察他们的创作,可以得出更加、客观的结论。

  孙犁说:“绍棠幼年,人称卓异,读书甚多,加上童年练就的写作基本功,他的语言很深,词汇非常丰富,下笔恣肆汪洋。”轻易不称赞别人的孙犁,对绍棠的小说语言连用三个形容词:“甚多”“很深”“非常丰富”,可见其赞赏之至。“恣肆汪洋”的概括也极为准确。我曾将刘绍棠的小说语言树立概括为:(1)多声的音乐美:以四、六句为主体句式,从而形成鼓点般跳荡节奏的音韵主调,同时加入较长、较短的句子进行音韵调整;(2)多样的色彩美:以红和绿为语言色彩主调,同时又有橙黄青蓝紫,色彩斑斓;(3)多姿的形象美:不仅追求用字、遣词、造句的形象美,而且设置特定的语言情境,形象地塑造人物。正是这种“多声”“多彩”“多姿”,形成语言风格的“恣肆汪洋”。“恣肆汪洋”风格的背后,是丰厚的语言根基和丰富的语言资源。

  刘绍棠小说的语言根基,一是京东农民口语,这是其文学语言的主体。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划右”后又在农村生活二十余年,具有很深的农村语言根基。二是古典文学语言。他对古代小说、经典名著之外,轶事、志怪、言情、武侠、公案等无所不读,还涉猎各种散文如诸子、史传、《史记》、六朝散文,各种诗词如历代诗、词、曲和辞赋等,有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其三是民间戏曲和说唱艺术语言。他酷爱京剧和各种戏曲,喜听评书、小曲、大鼓等各种曲艺,深谙其语言的韵律感和音乐美。四是外国文学语言。他自认为“读外国小说比读中国小说多”,欧亚美小说无所不读,写小说从啃俄苏文学起家。这种语言根基,几乎涵盖了文学语言资源的各个方面,带有集大成性。刘绍棠语言的集大成性,不仅在于资源之广,更在于将这一切化入自己的心理机制,熔铸成自己的语言风格。刘绍棠说:“我运用农民口语时,常常以古典诗词和散文为师范,斟字酌句,推敲规整;希望能够多一句不说,多一字不写,句子要短,字要精当。”这是对古典文学语言和农民口语的“化”。刘绍棠还有各种各样的“化”。整体看,刘绍棠小说语言以京东农民口语为基础,用古典诗词文赋语言规范去炼字、炼句、炼意,以民间说唱艺术语言去润色音韵,加强表现力,并借鉴外国文学语言细腻、深刻之优长,熔铸成自己的语言风格。如《蛾眉》写道:

  这一方,下卫,小伙子娶媳妇难,难于上青天。花枝一般俊俏的姑娘,好比追月,鸟飞高枝,不是心向,就是眼望天津;剩下的不那么水灵秀气的柴火妞儿,开口一要彩礼,也能把人吓出一溜筋斗。

  地道的农民口语,被规整得凝练而含蓄;嵌入的古诗句,衔接自然,情趣内蕴;说书人的口气,铿锵的音韵,朗朗上口;化用古代辞赋的骈四骊六,铺张扬厉,对仗工整,更增澎湃的语势。令人称道的是,最雅的古诗句“难于上青天”和最俗的农民口语“吓出一溜筋斗”相辅相成,相映成趣。可谓广纳熔铸,厚积薄发,“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非集大成而何?关于外国文学,如1950年代的《瓜棚记》:“夏夜,运河南的瓜园里洒满乳白色的月光,闷热的南风吹得瓜架发出簌簌的幽响,浓郁的瓜香气弥漫着整个瓜园。”其旋律多么像优美的俄罗斯民歌。1980年代的中篇《村姑》,开头一段120余字竟是一个单句。前边80余字由四个动宾短语组成,最后一个动宾短语的宾语又是一个复杂的动宾词组,它的宾语带有由动宾词组、主谓词组和名词组成的七个定语。这一切不过是单句的状语。后边30余字,才是单句的主谓宾语,宾语又是一个由动宾结构作主语的主谓结构。这是一个非常欧化的长句。但有人却刘绍棠对外国文学借鉴不足。个中原因,我以为刘绍棠涉猎的外国文学多是19世纪现实主义文学和20世纪苏联文学。一则这些作家的风格已为中国文坛所熟悉,加之绍棠的融会之功,人们已浑然不觉;二则绍棠的古典文学太深厚,深厚到淹没前者的程度。简言之,对现代主义文学的借鉴少了些。须知,绍棠创作的发轫期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那时传入中国的外国文学仅有现实主义文学和苏联文学,对现代主义可谓“不知有汉”。对绍棠语言借鉴的不足,似无须苛求。在同龄作家中,他的借鉴已是佼佼者。

  刘绍棠的语言根基是对前辈作家经验的承继和发展。赵树理发掘山西农民口语的语言魅力,融会民间说唱艺术的语言营养,形成独步文坛的语言风格。柳青则在山西农民口语的基础上融入欧洲文学和古代文学元素,形成自己的语言特色。刘绍棠踏着前辈的步伐,将各种语言资源冶铸得更为丰富、深刻。例如,他对辞赋语言的融会在小说界便有些“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诗歌方面有郭小川的“新辞赋体”)。这一切又成为后辈作家的艺术。如贾平凹的语言资源便有商州农民语言、古代文学语言、外国文学语言(主要是拉美文学、日本文学)等。他对古代文学语言的借鉴又有自己的特色:常常变现代语言的双音词为古代语言的单音词,形成语言的迟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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